【空煞】冷暖自知
不小心写贼长，可能算炮友向吧，有没有感情看理解，有史家人的亲情情节
煞魔子和魔司令是好闺蜜
希望他们在仙山吃上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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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煞魔子挤公共汽车回家，被后面人背的大书包挤得灵魂出窍。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煞魔子闭着眼睛静待来电人放弃，没想到那人信心坚定不离不弃。到第三次手机重新开始震动的时候，旁边的人戳了戳他，“朋友，你这震动也贴着我，能不能……”
煞魔子真诚地看着他，“能不能帮我把手机掏出来？”
经过两人的齐心合力，煞魔子终于接到了电话，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免提，一瞬间，他那个不知道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的年轻上司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车厢。
“哎呀你怎么才接我电话！快，去给我朋友圈给我最新一条点个赞！我等二十分钟了也没人看见，烦死我了！”
“我在挤公车。”
“挤公车接不了电话吗？”
“在六点半这个时间点的话，是的。”
“哦。”
“点赞了。”
“很挤吗？”
煞魔子皱了眉头，不知为什么这尊大神还不挂电话，“年会时曼邪音前辈煮的速冻饺子是什么样您还记得吗？”
“那你可真惨啊。”
“谢谢您的关心，没有事我先挂了。”煞魔子面无表情轻轻发出一声惊呼，装着不小心的样子按下了通话终止键，又用兜帽遮住了旁边人投射来的同情目光，看向了早已降下夜色的窗外。
本来车厢晃得他昏昏欲睡，被宇宙好上司一折腾，煞魔子觉得自己回家还能再看一集电视剧。
他打了个哈欠，生理的泪水涌出模糊了窗外的灯光。还有一周过年，年假快开始放了，大家都提前下班。曼邪音给炽阎天介绍了个对象，一起去吃饭了；荡神灭前几天请假去散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帝鬼还在国外云游，网中人回家冬眠去了……自己下班的时候，办公室只剩下一个戮世摩罗孤单单地在落地窗前作感叹人生状——凑近一看才知道他摆了自己的手机在身后，定时拍照呢。
煞魔子偷偷地取消了点的赞，又长按照片点了保存。
第二天煞魔子睡到上午十一点，被连绵不绝的门铃声吵醒。煞魔子提着刀去开门，一看是裹着浴袍的魔司令。没睡醒的煞魔子把刀放下，拍了自己额头两下，“非常抱歉，我对你这型的实在没有兴趣。”
“闭嘴，快让我进去冲一下。”魔司令头上还沾着白色的泡沫，“我家突然停水了。”
“你又忘交水费了吧。”煞魔子打着哈欠带着魔司令去浴室，把他塞进浴缸里，边教他用水龙头边开始洗漱，“小心一点，我家热水冷水装反了。”
魔司令一边冲水一边嫌弃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洗脸别用那毛巾，你当你澡堂搓背呢？”
“我脸皮比较厚，不像您一样天生丽质。”魔司令四十多岁了，长了一张二十多岁小年轻的嫩脸。有一次他俩喝酒，第二天醒了煞魔子看见魔司令趴在他旁边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嫉妒他脸上年轻的胶原蛋白，吓得他一个枕头就抡了上去，一边抡一边念叨我给你付水电费不要吸我的精气……
“你这是正式放假了吗？”
“不算，还得防备着看老板有什么事。”煞魔子又打了个哈欠，干脆坐在马桶上闭着眼睛跟魔司令说话。
“你不是辞职了吗？”
“辞了，他不同意。”
“他不同意你走人啊！管他干嘛！”
魔司令半天没听到煞魔子回应，拉开浴帘一看，他已经坐在马桶上睡着了。魔司令毫不留情地掬了水往煞魔子脸上射，煞魔子闭着眼睛哼哼，“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官人……”
“去你的官人，我的好官人会踩着漫天蜘蛛网来接我……你和你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我打赌，说让我在一年内让他感到真心想解雇我，如果成功了，走的时候会多给我一年的工资。”煞魔子板着指头数数，“如果成了，我就能请你去那个顶层的旋转餐厅吃大龙虾了。”
魔司令白眼他，“等不到龙虾了，我看不到一年你就被清蒸了。”
“还有三天。”
“嗯？”
“三天，一年的期限就到了。”煞魔子拿毛巾递给他，“当时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他在开玩笑，后来又渐渐觉得是真的……本来我都要忘了，临了期限才想起来。是真是假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是有没有多余的那些钱而已。”
“那……”
“不说这个了。”煞魔子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下午你能不能帮我整整脸，再弄一下头发……”
“怎么，有约会？”
“晚上和师兄吃饭。”
魔司令湿漉漉的手摸摸煞魔子红红的耳朵，“你可真是不显山不露水，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咽。”
耳朵沾水感觉更热了。煞魔子低头想，该说的都说了就可以了，没用的话说了也没用。
魔司令给煞魔子套上了自己的米白毛衣，显得像个还在上学的无害少年。煞魔子在车站等公交，几个穿着小棉袄的小男孩在他脚底下转圈跑。他打了个喷嚏想起来，激怒戮世摩罗的方法很简单，用特定的方式提到他的家人即可——但自己一直没有为了辞职去做这件事。
家人啊家人，师傅去世之后，师兄算他的家人吗？
梁皇无忌来得比煞魔子还早，正在靠窗的位置一口一口地喝着柠檬水。煞魔子进门便绊了一跤，险险站稳。抬头看见师兄在冲自己招手，煞魔子也露出了新一年的第一个微笑。
梁皇无忌来这边出差，顺便见见自己师弟。煞魔子被塞了一个大红包，不好意思又不好拒绝，“师兄，我都工作两三年了。“
“没有多少，一点心意。”梁皇无忌揉揉他的头，“你换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再过两天就辞职了，年后再说。”
梁皇无忌真诚地邀请他去他们那边过年，煞魔子知道“那边”有师兄的师弟师妹，所有他不认识但是是师兄很重要的人的人。他笑着拒绝，说自己有安排了。学生时代，他也有过师兄跟谁亲近都怒火中烧的心态经历，如今却早已不甚在意了。对他来说，梁皇无忌这个人存在就是最完美的结果，甚至有没有他自己存在都没有必要。
家人，没错，就是家人。他又哪有那个胆子去拥有家人呢？
饭店里熙熙攘攘，梁皇无忌突然有事先走，走之前还给小孩子煞魔子点了一份冰激凌。煞魔子铲了一大口，又冰又甜，脑子清醒得要死。
“二哥！！！！！！”
一声惊呼，所有人不由自主得抬头看，只见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男子紧紧勒在另一个和他长得颇为相似的人身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他俩旁边笑着说话，旁边桌上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子正在一边喝茶一边欣赏这个场景。
煞魔子利索地把帽子套上，脸转向另一边，低头慢悠悠吃冰激凌。所有人都知道，戮世摩罗姓史名仗义，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全市闻名的厉害爸爸。甚至之前还传过，有公司要以他家为原型拍电视剧。煞魔子对别人家的八卦不感兴趣，拿出手机开始回复工作消息。
“你，快来救我。”
消息框弹出，煞魔子装着没看见。
“你左后方，英明神武的帅气上司正无法脱身，我给你发大红包！”
煞魔子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绿毛怪正用手在背后疯狂朝他做手势。长发男——好像是叫史精忠，偷偷地塞了一个红包到了他叛逆弟弟的大衣兜里，还冲煞魔子比了一个“嘘”。
煞魔子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走到戮世摩罗身边，准备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
“哎哟，宝贝儿，这么巧啊？”
煞魔子的胃剧痛，戮世摩罗好死不死地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不是约好了晚上去我家吗？碰上了就一起走吧！”煞魔子掐他手，戮世摩罗反掐，煞魔子气得咬牙，却看到对面史精忠微笑着冲他点头。
好吧，豁出去了。
煞魔子活了25年，喜欢男人25年，只跟他师兄出过柜，从来也不想体验跟别人的长辈出柜。但他这辈子也忘不了当他的脸转过来，史艳文终于确定他是男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煞魔子一边想一边踹驾驶座后面泄气。
“你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了？”开车的戮世摩罗也气鼓鼓的，“装没看见我！我们都对视了你还装没看见我！”
煞魔子突然冷静，拍拍座位，让戮世摩罗冷静，好好开车。
“你是不是觉得还有两天就拍拍屁股走人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是。”
“想让我痛快地直接解雇你是吧？”
“是。”
“想的美，别以为我忘了我们打的赌了。”戮世摩罗开始乐了，“你可别觉得我可以憋着不解雇你，我的诚实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把我稳赢！”
煞魔子内心骂街，面上毫无波澜，“帝尊心胸如同大平洋，我怎么作死帝尊也没有解雇我，帝尊大恩大德我一生铭记。”
“要放弃尝试了？”
“放弃了，只求帝尊放我下车。”
“你现在还是我员工，你就得听我的话，我不放你下车。”
“我报警。”
“我弟弟是片警。”
“……”煞魔子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像要被拐进魔窟的良家少男。他发信息给魔司令，嘱咐他如果他晚上十点后没有音信就报警。
魔司令：“你被谁约了啊弟弟，不是你师兄吗？”
煞魔子：“我上司。”
魔司令：“你半小时给我发一次坐标。”
煞魔子看着戮世摩罗的车驶入一个老小区，路过的破矮墙上面画满了涂鸦，还有隐隐约约几声犬吠，煞魔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戮世摩罗的车载音乐是一连串的土嗨歌曲，听得煞魔子没嗨起来也没昏起来。
“走！怎么了，没想到我家这么破吗？”戮世摩罗锁了车，回头看见煞魔子站着离他五米远，“这里离你家挺近的，你现在想回去也挺快。还要我送你？我可是要收油钱了。”
煞魔子盯着他，惨白灯光下一个帅气男人，一张脸撑得起绿色头发，怎么就是这么个人设呢？
他的手揣在红包那个兜里。戮世摩罗的哥哥史精忠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觉得自己在演天下无贼实际上所有人都看到他笨拙的动作。戮世摩罗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推开弟弟自己却还是想再抱抱的那个人。煞魔子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想和师兄一起过年却还是要回家一个人看电视剧。
煞魔子的嘴巴吃完冰激凌还粘粘的，外面又冷，很想喝口热水。他从开始吃冰激凌就很想哭，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堵着不让他哭，现在他又不想哭了，只觉得鼻涕要流到嘴里了。
戮世摩罗伸出来的手被拉住了。
“我今晚不回家了。”煞魔子大声喊道。
戮世摩罗也大声喊，“那我们先去便利店！”
气势足了的煞魔子被拿了两盒套套的戮世摩罗推去结账的时候，还是又打了那么一次退堂鼓的。
2
仿佛小时候吃包子只吃皮一样，大善人戮世摩罗把他哥给他的红包换了个包装塞到了煞魔子大衣口袋里。
戮世摩罗自己的房子实在不能说是“大小适中”，准确地说应该是“完全没地方下脚”。昨天进门忘记开灯，俩人一脚一个尖叫鸡，一脚一个乐高玩具，爬到床上的时候戮世摩罗觉得自己都是人鱼公主了。
煞魔子做了自己的秘书两年，突然提出来要辞职。戮世摩罗把他的空气白眼都看在眼里，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那天一时兴起，提了个这么个赌局。煞魔子很快意识到了变着法子给他上司找麻烦其实是给他上司找乐子，反而开始老老实实干最后一年的活。
戮世摩罗肚子饿得咕咕叫。昨晚上他一个人跑饭馆吃饭，光看见了自己秘书和他师兄，没想到角落里还坐了三个史家人。失算，失算啊！踩着尖叫鸡，热了馒头和咸鸭蛋，光着腚准备回屋的时候看见煞魔子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跑路。
戮世摩罗：“我感觉你把我睡了。”
煞魔子：“那您可以考虑一下解雇……”
戮世摩罗：“啊，这种崭新的被抛弃的感觉，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煞魔子闭上嘴，迅速开门然后逃跑。
戮世摩罗回到屋里，看见被子叠好了，用完的套套收拾了，该洗的床单放在一边，几个公仔也不再屁股朝天，老老实实坐在床边。戮世摩罗跟它们并排坐一起，一边啃鸭蛋一边啃馒头。昨晚在这间卧室里，煞魔子明白了“不识人间疾苦的戮世摩罗”是胡扯，戮世摩罗明白了煞魔子的“我每天都戴两个不同颜色隐形眼镜”是瞎掰。戮世摩罗觉得煞魔子看起来是个面瘫，实际上扯犊子扯起来比他还厉害。
网中人：“你在哪呢？”
戮世摩罗从床上弹起来，快速回复，“我在家呢，你醒啦？”
“没醒。”过了十五分钟网中人才继续说道，“新年快乐。”
“离过年还有一周呢！明天周一，给我滚回来上班！！”
网中人仿佛没看见，“我继续睡了。”
戮世摩罗气得给网中人打电话，打了三遍也无人接听，只能微信疯狂留言“网中人过年胖十斤”“网中人头发必分叉”来挽回一点儿做上司的尊严。
手机没休息一下，又开始嘟嘟叫，戮世摩罗一看是史精忠，等了半天最后还是接了。
“不回家过年？”
“不回，你们聚还想看我那张臭脸吗？”
“我看过的臭脸多了，不缺你这一张。你在哪？帮我跑一趟。”
“你给我钱啊还是什么，扮演孤单老父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是卖拐？”
“今早上银燕突然发高烧了，家里没人，你能不能去看看？”
“雨音霜呢？剑无极呢？”
“都有事。剑无极要替银燕的班。如果你也忙我再去问问别人……”
“你有他家钥匙吗？”
“在他家门口花盆底下一个暗格里，你找不到砸一砸门可能也开了。你知道，银燕生病很老实，只会一个人窝床上，给他喂点水敷敷冰袋就行。不行再带他去医院看看。”
“我不知道，史精忠，我能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史精忠轻轻说道，“对不起。……银燕最近一直没好好休息，积劳成疾了，他不肯请假，说休息休息就行，结果没出门就倒了。你稍微看看他，我下午早下班回去。”
戮世摩罗跑到粥店胡乱买了几样吃的，点餐的时候他一度神游天外，想不起自己弟弟爱吃什么。终于摸到家里，戮世摩罗看见银燕脸上泛着潮红，被子裹得紧紧的，听见动静就挣扎着想醒过来。
“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戮世摩罗不知道这话是冲谁说的，跪在床边轻轻拍着自己弟弟，过一会儿银燕便恢复了平静。戮世摩罗想想，也没有摇醒他给他喂粥，走到卫生间关上门跟煞魔子打了电话。
“喂——小点声，我在我弟家里。”
“……”
“那个，怎么照顾发烧的人，给我整理一下发到微信上。”
“您没发烧过吗？”
“没这——样过啊！”
煞魔子本还为昨晚发生的事害臊一下，被好上司戮世摩罗一搅和，全忘在了脑后面，“那您稍等一下，我把我的经验发过去。”说罢还补充了一句，“我不是专业的，您要不要找医生问问？”
“不行，他们都认识史精忠。你看看我日程，今天还有什么事吗？”
“您下午和日企的人有个会面，三点到场。晚上有个约会，您上个周说再考虑一下。还有……”
“约会推了，说我去做抽脂手术了。还有什么？”
“您得开始物色新的秘书了。”
戮世摩罗蹲着戳浴缸里漂着的黄色小鸭，“你怎么还替我开始急了，不是明天到期吗？”
煞魔子想说自己有整整一本的“戮世摩罗如何折磨人类”的教程日记，里面写满了戮世摩罗的生活饮食爱好和想法揣摩，想全部传授给下一个可怜虫，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是，您慢慢来”。
戮世摩罗没敢把一袋子冰直接放自己弟弟脑袋上，就用冰水浸了毛巾搁上，过一阵再浸湿一次。史精忠发语音说他去一趟医院，中午回去。戮世摩罗在床边盯着弟弟发呆，袖子上地板上全是水。房间里只能听到银燕均匀的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声——戮世摩罗烦得要死，一会儿爬上去把表的电池给掏了。他想起高中见最后一面时，自己给了银燕一个糖苹果，告诉他自己要出去买巧克力，塞给他一封信便消失了。后来史精忠“轻描淡写”地提起，说银燕连信的封皮都没想到要看，等到史艳文回来发觉事情不对拆了信才知道坏事了。
银燕烧得稀里糊涂的，费劲醒来，眼睛上还搭着块毛巾，正想摘掉，手被按住了，给塞回了被子里。
“我去一趟医院，中午回去，好好待着。”
听见大哥的声音，银燕点了点头，乖乖躺好。自己的手烫得要死，大哥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我好点了”，声音沙哑得好像唱了一晚死了都要爱的荡神灭。
戮世摩罗拍拍他，看他睡着后，换了最后一次毛巾，蹑手蹑脚溜出了银燕家。
银燕半夜在屋子里哭着喊，“我把二哥丢了”的时候，史仗义也没找到他想要的天涯海角。
戮世摩罗整理了一下领带，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
银燕睡觉还是会说梦话，史仗义也还会买糖苹果吃。
现在，现在一切都好。
1
昨天晚上，煞魔子正在投简历，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煞魔子想着魔司令怎么突然对那个门铃按钮失去了兴趣，拍拍身上的薯片碎光着脚去开门，“你不是有约会……”
戮世摩罗提着两串腊肠来了。
“您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炽阎天告诉我的，我骗他说我们俩约好了要闺蜜夜话，促膝长谈。”
明天就能离职的煞魔子非常大方地在他上司面前直接翻了个白眼。
煞魔子把腊肠切成碎，掺到土豆泥里做了腊肠土豆饼吃。戮世摩罗嘴里塞满饼，斜在沙发上疯狂换台，“你找好下家了吗？”
“还有一份没回音，有一家已经联系了。”
“哦，在哪啊？”
“不在这。”
戮世摩罗满手满嘴是油，在沙发上冲着煞魔子张开双臂，“那以后见不到了，我们再来一发吧！”
煞魔子叹了口气，扔给他面巾纸，自己铺床单去了。
最后一天的工作有一点点特别，煞魔子陪着戮世摩罗面试了五十多个人，来决定那本《戮世摩罗如何折磨人类》的唯一传承人。
下班的时候，炽阎天把煞魔子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晃了又晃，曼邪音给了煞魔子一张全国通用的美容店会员卡，荡神灭直到今天才明白煞魔子离职不是在开玩笑，网中人困得不行，送告别拥抱的时候直接搭煞魔子身上睡着了。
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傍晚，煞魔子给在椅子里戴美瞳的戮世摩罗递了辞呈，为此他还在笔记里添了一句“递交辞呈的时候千万不要当面交，他会自由发挥”。
戮世摩罗看着手表直乐，“你看，等六点就整一年了，你是不是输了？”
煞魔子点点头，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放了个骷髅头他面前，“这个给您。”
“这是？”
“我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在小摊上买的。您看一下，下面有个开关，还能充电。”煞魔子摆弄了两下，骷髅头开始发光冒蒸汽，“我觉得这个拿来安神还挺有用的。我不想带走所有的东西，这个就给您吧，请您收下。”
戮世摩罗抱着骷髅头开开心心拍起照来，“过来，和我自拍一张留个念。”
窗外霓虹灯车流闪烁，煞魔子总会觉得自己漂浮在城市上空。他靠到戮世摩罗身边，在对方按下快门键后轻轻说道，“还有一件事。”
“嗯？”
戮世摩罗感到自己被吻住了，他看着仍是自己秘书的煞魔子，眼里闪烁着从他们第一天见面起就在的轻蔑和漫不关心，如今，对着他，还有了势在必得的好胜心。“你……”
“帝尊，我喜欢您。”煞魔子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比年终总结还认真。
戮世摩罗的手放在煞魔子肩上，他的嘴唇颤抖着，煞魔子有一百分的把握自己会说出那句话，哦我的天呐，戮世摩罗输了。
“那，很抱歉，你被解雇了。”
离六点还差五分钟，他第一次见煞魔子笑得如此开心，仿佛幼儿园里因为嘴甜拿走了所有家长的糖果的小混蛋。“我输了，钱明天打给你。”
然而，戮世摩罗不喜欢别的人比他更爽，尤其是还在自己输了的情况下。毕竟他才是应该是那个幼儿园里最混蛋的小混蛋。他捧起煞魔子的脸，不由分说地亲了下去。
于是，煞魔子带着魔司令去楼顶旋转餐厅好好吃了一顿。魔司令哭得梨花带雨，一边觉得煞魔子为了生活被绿毛海藻拱了，一边抹泪快活地舔着手指头。
走的那天，煞魔子一个人在车站等车，想起戮世摩罗说，他的人生是从这里开始的。煞魔子摇头，人生长了一副漂亮模样，开始键和终止键却不是自己随便就能按的，甚至暂停键都完全不存在。他说，帝尊真厉害，真心的。
他看到戮世摩罗发在朋友圈的视频，一个人在大楼顶上快乐地搔首弄姿，还顺便在残留的雪上写了个“一路平安”给自己发了过来。
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还是说都是真的，都是假的，他们从第一天起就没有搞清，也不想搞清楚这些问题。煞魔子将迎来新的明天，戮世摩罗也将继续叛逆下去。戮世摩罗可能还会收到煞魔子的群发新年祝福，煞魔子可能还会在电视上看到戮世摩罗。像冬日疾逝的雪，不甚冰冷的地面留不住一片雪白，却也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大闹了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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